相对于薛史,欧史晚出,补充了薛史所未见的一些材料。在写作体例上,新五代史有意模仿孔子春秋笔法,寓褒贬于笔法之中。可惜中国历史上只有一个春秋时代,史学史上也只有一部《春秋》。春秋笔法在轴心时代自有其意义,亦获得后世史家与读史者之默认。但于欧史而言,其目的是一回事,其效果是另一回事。
回到五代十国本身,政权更迭、民生鼎沸。史籍所载,一时王公贵胄,常有“不知其所终”者,何况寻常百姓,多少悲欢离合、死生丧乱,不难想见。
全忠之兄被欧史所记载和书写,主要有二:其一是责全忠以大义,认为全忠负唐;其二是以为全忠担不起天下,必然连累家族以至灭亡。其实全忠之母、全忠之兄,皆谨小乃至懦弱,当然或许也可以说是安分谨厚,面对凶顽无赖的全忠总有一种担忧,类似寻常人家之父母,总不免担心儿子惹祸,于是每每有戒惧之语,惜乎不幸而言中。
唐有天下垂三百年,及其末世,从昭宗之东都者,仅小黄门十数人。可谓其兴也勃焉,其亡也忽焉。又可谓时来天地皆同力,运去英雄不自由也。
全忠为天子执辔,徒行十余里。当时是也,人皆以为忠。使其早死,千古令名加于其身,未可知也。历来大奸似忠,何可胜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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